数十公里外,致远中学旁边面向学生的某个出租屋中。
繁星让自己的蕾蒂关掉了和橘猫蕾蒂之间的视野共享,转头看着身边约有十六七岁,名叫谢雨霞的人类少女。
虽然和橘猫、冰河同为这次来到地球的三位魔法少女之一,但是与喜欢穿着睡衣晃来晃去的另外两人不同,繁星穿着舞台服一样浮夸华丽的紫白配色连身裙,全身上下满是蝴蝶结,蕾丝和缎带等等装饰,头上也顶着夸张的亮紫色双马尾,再加上各种细碎的金属饰件,看上去就像花大钱置办了行头的魔法少女扮演者一般。
而谢雨霞则是贪玩的高中女生,初中时的她还算努力学习,但是考进市里的高中后由于脱离父母的监管,很快就跟着市区出身的同学熟悉了各种玩乐,还开始学着染发和佩戴各种饰品,成绩也开始下滑。后来她又把成绩下滑的原因推到不适应寝室生活上,向家里人要钱在校外租了房子住,自那以后更加肆无忌惮。
前一天晚上,谢雨霞习惯性的逃掉了晚自习,但是因为手头拮据也没办法再去玩耍,在街道上无聊地闲逛了一阵子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回去出租屋写点卷子,以免成绩下跌太厉害引家里人生疑。
在看到坐在自己床上的繁星时,谢雨霞第一反应是哪个不太熟的朋友变装来整蛊自己。而在繁星自我介绍之后,正愁着高中生活平淡无聊的谢雨霞也没花太多时间就接受了魔法少女存在的事实,还成功的哄骗繁星用魔法搞到了一大把钞票,然后翘了第二天的课拉着繁星在市区里玩了一整天。
看完繁星的转播,谢雨霞发出由衷的感叹:“这个水雨琴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你和她都是雨字辈的,应该更能理解她吧,都是脑子进雨水之类的。”繁星调笑地说。
“多半只是出生时候都在下雨而已,何况她姓水我又不姓水。”谢雨霞撇撇嘴,白天一整天她都只顾着拉繁星到处玩,刚刚回到出租屋后才听繁星说了一些林蓓蓓和柔月那边的情况,顺便赶上看最后一段现场转播。
“不过繁星你和她们还真是不一样,该说是成熟,还是说更像人类一点。”谢雨霞回忆着影像里橘猫笨拙地和京巴搏斗的样子,不自觉又笑了出来。
“她们被魔力烧坏脑子了,我还没彻底烧坏。”繁星阴郁地说着,“水雨琴的情况比想象的糟很多,很可能她已经摄入过量魔力了。”
听到不祥的词汇,谢雨霞摆出稍微认真的表情看着繁星,等待着更多解释。
“比起控制和操作魔力,我们更像是被魔力寄生和侵蚀。而这种寄生,会改变宿主的性格。”繁星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极端情况下,最终会将宿主原有的人格侵蚀殆尽,变成机械一般遵循着魔力规则的傀儡。
“冰河的性格单纯,橘猫的懒惰,都是被魔力侵蚀的结果之一。水雨琴之前那么果断的背叛我们,自然也不可能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恐怕是在她带着魔力储备逃走之后,为了尽快获得力量盲目摄入了过多魔力,自我意识已经被侵蚀到了相当的程度,才会和她们过家家一样玩闹。”
“至少繁星你看起来还算正常。”谢雨霞说着,一边抚摸着繁星的头顶。繁星的身高和橘猫相差无几,和谢雨霞比起来要矮一截,让她很中意这一点。
“这就是我跟着她们一起来的原因。”对谢雨霞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应,繁星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魔力的侵蚀会伴随我们直到生命的尽头,而我们无法割舍魔力带来的力量,只能一边继续使用魔力,一边尽可能的保存自我意志。
“对于魔力这种寄生生物来说,制造更多感染者等同于一般生物的繁衍欲望,因此也会赋予宿主向周围散播魔力的冲动,但在具体的做法上,还有很大的转圜余地。”
“也就是说,冰河所说的计划,其实是被魔力支配心智的结果?”谢雨霞艰难的理解着繁星的话语,“如果将魔力视作有自我意识,或者说有生物本能的寄生生命体,对于寄生者来说,为了实现复制和传播自身的本能,就会影响宿主的思维,控制宿主去散播魔力。也就是说……”
想明白的一瞬间,谢雨霞弹开一样和繁星拉开了距离,眼神里满是警戒。
繁星满脸无辜的瞅着如临大敌的谢雨霞,耸了耸肩:“所以我之前也说了,我和她们不一样。”
谢雨霞没有放松,回忆着之前看到的影像,喃喃道:“林蓓蓓和柔月。”
繁星理解了她想说什么,点了点头:“橘猫和冰河对她们的身体施加了一些魔法,或者说,使用魔力进行了一些改造。注入的魔力量不多,但终究为时已晚,随着魔力对意识的侵蚀,林蓓蓓和柔月必定会支持同为魔力宿主的魔法少女,而非站在人类一边。”
“那和她们相比,繁星你的特殊之处在哪里?”谢雨霞问道,“为什么你觉得自己现在没有被魔力控制,又为什么觉得我会相信你。”
繁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做了一个手势,抬手间,谢雨霞周围出现数个魔法阵,魔力构成的锁链射出,猝不及防的将她捆了起来。
“魔法少女都在被魔力侵蚀,但是我还能意识到这一点,这就是我和她们最大的不同。”繁星说着,锁链缓缓收紧,勒得谢雨霞有些喘不过气,“而我也不需要取得你的信任,如果得到充足魔力的支持,魔法少女的力量超出你的想象。只要冰河成功展开传送门,人类文明就等于走到了终点,如果你不喜欢这个结局,那么除了和我并肩作战之外没有其他选择。”
繁星说完,挥了挥手,散去锁链,谢雨霞却没有惊慌或恐惧的意思,而是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冰河是傻,橘猫是懒,而你被魔力侵蚀的表现,大概是中二吧。”
“哪有,我说的都是事实,事实……事实就是这样,能算中二么?”被说中痛处,繁星慌张的别过头,说话都不利索起来,“我又没有乱说,在你面前用了那么多魔法,你也亲眼看到了。”
谢雨霞不吃这套:“那就是爱演,看你们衣服的区别就知道,好好说话就行的事情非要像是演戏剧一样折腾。”
繁星别开眼神:“反正意思到了就行,说正事说正事。”
没兴趣再嘲弄繁星,谢雨霞思考着:“那我们两个,加上水雨琴,能阻止冰河展开传送门吗?”
“展开传送门是必然的结果,就不要想阻止了。”繁星翻了翻白眼,“而且展开传送门这件事我也是支持的,我只是觉得,展开之后不能直接让魔法少女自由来往。”
“哦?”
“让人类远离传送门,限制来到地球的魔法少女的行动,诸如此类,在我能想到的范围内,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设置隔离区?这我可想不到办法,只能去找政府。”谢雨霞摇了摇头,只是和繁星一起行动还好说,要让一个区域的居民搬迁就不是她一个高中女生有办法的了,不过魔法少女和政府这两个词还真是很难想象会发生联系。
“其实我本来就打算这么做来着。”繁星倒是没这方面的刻板印象,“传送门展开以后,会有大量魔法少女来到地球,她们肯定不会在暗中活动,提前让这边的人,还有你口中的政府做好准备是有必要的。”
虽然很有道理,但是总觉得和魔法少女这个词又越来越远了。
谢雨霞叹了口气:“不知道政府那边好不好说话。”
繁星倒是乐观:“只要我们能搞定冰河,再让她去找政府就好了,反正传送门也是她开的。”
“这么重要的事远程联络不太好,你能直接带我去找冰河谈谈吗?”
谢雨霞这么说的原因一部分是因为对冰河好奇,另一部分是为了给自己找个正当理由明天接着翘课。
虽然已经知道了魔力的内幕,不过既然现在繁星和自己立场相同,在她的保护下只是去看看冰河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知道谢雨霞拿自己当盾牌的繁星还挺感动于她的行动力和冒险精神,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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